熊猫窝

夺笋哪,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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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长梦

“没头没尾的谁看得懂啊!”的泥头车,但是he(大概吧)
*有mob阵前提注意避雷

望着天花板上飞蛾的影子在不停的撞击电灯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佐贺美阵想起身把给灯关了,但又困仄仄的挪不动身子。他把床留给了门章臣,自己睡在沙发上,本来床上堆放的灰蓝色衬衫、沙发上的黑色袜子还有什么…总之一股脑的不分先后的终于被塞进洗衣机,总算在家里挤出来两个人休息的地方。
这样是会获得幸福的生活吗?从来浅眠睡不安稳,洗衣机甩干的动静其实已经极轻,但他还是醒来,目光锁定着还在徘徊的飞蛾。看久了仿佛灵魂出窍,不是蛾子在飞旋,而是世界在绕着蛾子旋转起来。这样想着,阵觉得眼前的家突然变得晕眩起来,像晕车了,又像自己是洗衣机里的衣服,透过洗衣机的舷窗窥探世界不断翻滚,最终演变成身体里有什么搅来搅去的臆想,讨厌的让他不舒服的恶心,而他没法确认是不是醉酒或者错过的早午饭加上不清淡的晚饭让他胃不舒服,或者二者兼有之。
其实晚上椚的拜访并非突如其来,“还是想登门道歉”,讯息变为已读时已经日上三竿,心凌乱得如同他的生活,于是他压根没有做来迎接客人的准备,显而易见的一间独居中年男性的屋子,何况他没把对方当做客人。天快黑了椚才提着吃寿喜锅的菜和额外的两瓶酒,按响佐贺美家的门铃,这个重复了许多次的动作今天让他感到了一丝压力,他紧张的捻了捻塑料袋提手,阵来开门时看到椚板着脸更是直接没憋住笑。
“进来吧,拖鞋在老地方。”
并非故作轻松,他们的相处方式本就如此——如果抛开其实已经秘而不宣的的那些心思。“友人”,“好朋友”,“好同事”,无论是否了解他两的过往,彼此与周围的人都能给出不差的评价,也许会有些怀旧的人还能说上一句“说起来。门君也是佐贺美君同时代的偶像呢”,“门君好像和佐贺美君都是梦之咲的优秀毕业生呢?”。微妙的,门章臣在这些话中,许多时候是作为了佐贺美阵的附属品,但事实在双人份的刺痛中都无可置否:门章臣作为偶像的闪光,大多数时候被埋没在名为佐贺美阵的巨大光辉之中,哪怕是人造的虚假的。
但是那些过往,那些情感,绝不是虚假,成年人们都清醒且铭记着,哪怕烂醉甚至放纵中都不曾忘记,微凉的酒液和温热的食物一起滑入食道,还不是开诚布公的时候,但总要创造机会,发出邀请。
“阿章从来都没有留宿过呢?”
可恶的偷换概念,椚被酒杯压住的嘴唇抿了抿,阵看见玻璃杯上冒出一个唇印,还是点头陪着桌对面的人演戏,锅中腾腾热气隔离开两人,黏在镜片上,濡湿了本就潮湿的环境,连同低度数的酒精一起挥发。
没有留宿过也只是在这个家里,年少时把努力过头的后辈拽到家里休息,崩溃时将无辜的后辈拉到床上,罪业我都清清楚楚的记着。倒是现在,经常宿醉醒来睁开眼就是门章臣家里的天花板,和如同鸟巢的木艺装饰灯,还有极淡的清香。到后来成了习惯,留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在他家,丝毫没有打扰他人生活空间的意识,何况几乎每次前来做客的都是一个醉鬼大叔,在意识朦胧之间看着椚在替他忙前忙后,尚且未命名的情感肆意挥霍。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一种得寸进尺或者恃宠而骄,但两人的距离却死死的固定了一样,直到最近这些事的发生,以一种并不坦白的方式推进了故事发展。
阵在那天醒来之后很快的逃走了,恐惧与快乐在他身和心之间交错,他试图为自己不打招呼就走的无礼行为试图道歉,却停在椚的聊天界面久久编不出话来。而椚看见那反复出现的输入中,也只挤出一句,还好吗?模棱两可,没有问清楚的是究竟好不好的什么,只是心虚罢了,用问题来套话,如果回答是身体不好,就能够确认是自己伤害了他。
如果写成剧本真是恶劣又狗血的剧情,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是要靠性爱才能更进一步,但命运就是如此蛮不讲理,或许再早过去十年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事到如今还能再辩解什么?
椚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抱歉,打扰你了,我去收拾碗筷吧。”
阵没听他的,双手推着椚往卧室赶,感觉到手掌按在背后的瞬间椚绷紧了身体,像厚重的保险门正在缓缓开启时的震动,又很快恢复。这算是职业素养吗,他又伸手在肩膀上按了按,手心下的肌肉就变得结实,觉得有趣,直到椚转身看着他的表情,犹豫,悲伤,让阵意识到似乎自己弄出个大乌龙:在有了前几天那件事的基础之上,再共处一室总会多虑。
“好了好了,哪有让客人睡沙发的”
一旦意识到的情愫,会变成泛滥的入侵植物,吸干仅剩的空气。他说完晚安,把门一关就逃也似的躲到客厅了,但那粘稠的,苦涩的气味已然钻进他的呼吸,把他拖进回忆的深潭。于是他搁置了洗碗槽里的琐碎,枕着洗衣机的噪音,费力的躺在沙发上,数起漫长黑夜的每一秒。
…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吧,阵最后还是回了卧室,他发现自己有些想念自己并不舒适的床铺了。

椚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并不大的床铺上多出了一个人,呼吸和动作一样轻,吹拂在脸上发痒。他并没有在外留宿的习惯,下意识以为自己还躺着自己家里而是自己被夜袭了——好吧也没有区别,他彻底撑开眼皮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阵轻皱着眉头的脸,散乱偏长的黑发盖住半边脸,还有些压在脸颊边,几乎要流到他这。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见到对方的睡颜,再正常不过,只不过这个距离……他犹豫着是否要再凑近一点,又只怕是自己一厢情愿。

当嘴唇再次相贴的时候,阵的第一反应是闭紧眼睛,充满抗拒的意味,虽然他并没有那个意思。虽然本来就是闭上的,于是在椚的眼里就变成了眉头越发皱起。面前的人,醒着的时候从来不会露出直接的苦涩的表情,好像营业的笑容永久的焊在脸上,不会拒绝,最多只是苦笑,再疲倦的垂下眼角,嘴角总是顽固的提起来。
不是滋味,太冲动了…他苦恼的就想要撤销这本就清浅的触碰,装作一开始便不是一个吻,只是蜻蜓点水。可是阵把眼睛很快的睁开了,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垂着泪痣,在无声而狭卒的瞬间抽干了本来属于椚的那份空气,让他窘迫得甚至觉得呼吸困难起来。不可避免的又想起前几天的那个晚上,到底是鬼迷心窍了,还是怎么回事?他想不出。但能够确定的,是有计划而且坚定的做出的举动。可做出那种事情的自己和那些乱来的渣滓有什么区别?
当时的阵也是如此的,一副从梦中捞出来的眼神,却并不慌乱,好像早有准备,甚至反客为主。
非要说起来,现在显得清醒得多。吻越发激烈,阵却闭上了眼睛。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充满技巧的引导着椚相比之下过于生涩的吻技。没用的想起自己作为前辈的身份,十几年前的回忆扎在他心上,从椚家里独自逃跑的那天他走在街上,本能的抽上一支烟,却在没走两步路的十字路口碾灭了,只因为看到路边告示牌的请勿在公共场所吸烟,又瞧见旁边的学校蹦跳出几个小孩,他那点可悲的道德感立即作祟,明明已经把世俗的道德抛诸脑后了。他甚至自嘲的想笑,而舌头正被椚轻轻叼着;本该感到欣慰,表情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我已经把我的身体剖开,里面空空如也,所以除了这些,没有什么能够再交给你了。
也许是表情过于悲伤吓到了椚,吻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抽身退出。虽然技术不行,但肺活量足够,舌头上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柔软感觉,让平日里还算能说会道的优秀教师此刻一句话都憋不出来,只是睁大了眼睛的盯着对方,好像挑起接吻这件事的不是他,无辜被骗走感情的是他。
拿去吧,拿去吧,这幅空壳,连着我这颗终于开始因为爱而感到钝痛的心。
阵熟练的收敛了泄露真实想法的表情,垂着眼眸去捉住椚的手。如果任由椚僵硬在那里不动,最后双方都会退开,而后再默契的也不提起这些事,直至下一场意外,或者悲剧重来,或者直至死亡。他们重复这一幕太多次,总会想要尝试改变。
而且,如果总是让对方作为主动的那一方……阵感受着掌心的温度,而后把椚拉向自己。总扮演一个悲情的受害者,未免也太过分、对可爱的后辈也太不公平。但是椚并不能够知晓这些碎片般的思绪,只是回握住阵的双手,极力克制着颤抖,跟随指引的去解开阵的睡衣。说是睡衣,不过是一件又皱又旧的棉衬衫,甚至扣子都脱落了两颗,从领口解开的时候软弱无力的耷拉下去,承受不住重量的直接暴露出胸腹,剩最下端两颗扣子聊胜于无的挂着。
气息重新暧昧地纠缠到一起,但不是吻,只是椚顺着未能理干净的胡茬亲着轻咬着,却不敢用力,阵绷紧的脖子喉结滚动在他的视野中,几乎无理由的干渴,引诱着他也吞咽起来,手变成十指相扣的砸在床铺上,阵能够清除认识到椚在无意识的摩挲着指缝,反倒紧张的是他了。
“……明天是休息日,留下印子也没有关系。”
说话的颤抖是通过牙齿和颅骨传到椚的脑海中的,他的眼前是泛红起伏的皮肤,上面还清晰的留下了他的罪证,是会被医生夸奖的漂亮又整齐的牙印。
——哦,面前这人也是医生。
椚在脑内的轰鸣声中开小差,他试图不去想之前是如何忍耐着不在阵身上留下痕迹的,与此同时像是在讨要回来那次欠下的什么,用力啃咬着对方,阵吃痛的闷哼,但更多的声音是咽了回去,椚埋头品尝着阵皮肤上的气味、触感,甚至没能想清楚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因为佐贺美阵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
不过这种想法很快的破灭,阵伸手去拉开床头柜,上面的抽屉散乱的扔着半管油的打火机、拆了包的香烟、揉皱成团几乎看不出的小票、只剩一只的乳环、还有润滑液和避孕套躲在抽屉阴暗的角落。椚看着阵松开攥着床单的手去把那瓶润滑掏出来,所幸包装还在看不出多少,阵掂量着没做声递给了椚。这玩意恐怕和自己的生命倒计时差不多,所剩无几,又或者和打火机一样,就剩半截。
椚接过去润滑的时候微不可查的皱眉,而后手越过阵的胸口,绕过散乱的杂物盒垃圾,去把那盒没拆封的套给拿了出来,面色不善的再撇他一眼刀。于是阵不清楚椚是不是有在置气,手指带着过量的润滑直接刺入身体,没有给多少适应时间,立即的搅动按压起来,用了力的指腹按在略带凸起的点上,在异物感之外产生酸痛,让阵甚至开始下意识扭着腰要躲。椚的手带着手心的热度,冷静的一把按压在了腹部,活像要剖开案板上的一条鱼。
“你可以随时让我停下。”
椚是实话实说,并非置气的话。但在这方面一板一眼的样子反而吓人,拒绝了也会被强制执行的压迫感……而且怎么可能会让停下,也太扫兴了。阵脚后跟用力踩在椚的大腿上,更方便手指的进出,很快一根手指的程度已经畅通无阻,便挤入第二根、第三根,手指曲起和分开的动作没由头的让阵想到晚上攥紧了酒杯露出清晰骨节的那双手。渐入佳境后他甚至隐约看见椚抽出来的手指上挂着暧昧不清的水光,反而是椚看起来感到了羞耻,没过多少大脑思考就抹在了大腿内侧。
“阿章真是,其实不戴也可以的。”
阵自己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好像不是第一遍说这个话了,阿章是老妈子吗?这句话这次是不会让椚听见的,但是没胆量面对椚的目光,阵还是老老实实拿过套拆开包装。手法熟练,撕开包装的声音毫不留情,好像是要把什么犹豫的心思一块赶走。其实阵没抬头去看椚的表情,不过能看到椚的身体倒是很诚实的硬得厉害,甚至在他的手指触碰到时细微的颤抖了一下,加快了椚决定快速进入正题的决定。
为什么总是在发抖呢,明明感到恐惧的应该是我才对吧。身体再度嵌合,阵张开腿绕着椚的腰搭上去,轻松得像是中学生之间勾肩搭背的动作。然而他们之间的青春中其实并没有这种记忆,有也只是在某人主演的偶像剧里见过,也许是在当了老师后在学校也常见……椚深深的吐气,忍耐着想要加快加重的动作,性器循序渐进的没入眼前的这具身体,迎上紧紧咬着性器的软肉,本来很难说是不是又冤枉了阵,但他多少觉得有故意的成分在。但眼前配合阵挂着笑脸却略显失神的表情,毫无遮拦的、肉体之间的真实触感让他有点头脑充血,但在没有安全套的事实下,只能扑在阵身上索吻的慌乱缓解;阵也从不吝啬,唇舌之间还残存着寿喜锅和酒的余温,把椚的脸再加热烘红些。如果可以,现在其实想要停下来把前戏再做的充分一些,明明刚刚三根手指都进出得很顺利了,性器的抽插却仍然阻力不小。椚观察着阵从开始就绷紧的臀部肌肉,刚刚掰开腿的动作掐在了腿根,如今几乎看不清的指痕被盖在冲撞出的淡红色下。阵也没有丝毫要控制自己音量的意识,大体上是甜腻的喘叫声,也许是椚顶得狠了的时候连同身体一起颤抖,呻吟和喘息都下沉,并非痛苦,因而被两人一同默契的忽视了。
难以启齿的是对于彼此的迫切的那点归属感,说了那么久的“友人”看起来总归是荒谬的谎言,或者说两人的关系本就在这若即若离之间……吗?扪心自问,阵勉强能够想起来的那些破碎的片段,全然是自己在一直回避问题,而现在问题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程度:并不是什么比喻,椚正在拂开他额前汗湿的乱发,蜻蜓点水般亲吻起他的眼睛周围,包括泪痣的位置。他恍惚着好像听见自己说漏嘴了什么,断断续续。
“阵……?”
暴雨般的攻势暂缓,他终于在快感覆盖下迟钝的感到了眼中的酸涩,却没能流泪,于是还是看清楚了椚脸上凝重的忧虑,不知道是对于他的失态,还是更多东西。上一次他逃走了,每一个上次也是如此,哪怕门章臣不会逼着他说一个答案,但是又怎么能够总是逃避真实想法,自私的吞噬着这段关系的价值。在接近溺水的混乱中他竭力让自己把每个字说得清楚,哪怕每一个字都刺痛着他自己。
“阿章,我是说,我爱你。”
但总归好过天永远不亮,雨永远不停。